浮生记 10
浮生记
cp 到爱的距离 凌远/他来了请闭眼 李熏然
预警：新年多吃肉
若是你的城市也禁止燃放烟火 请不要学李警官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只一人也。
章十
新年到了。
凌远和李熏然都算半个本地人，过年不用舟车劳顿地回家。李熏然家里的年夜饭是初一中午吃的，所以大年三十两个人便打算在家一同守岁。
两个人可以一起守岁，这简直像遇着捡来的便宜一般难得。年三十对于医生和警察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好日子，跟应验了墨菲定律一样，越是大的节日越能发生点不好的事情，于是前面些年，要么是凌远做一晚上的手术，要么是李熏然出一晚上的警，要么是这两件事同时进行。所以今年得知可以一起过年，李熏然好几天前就开始蹦跶，连走路的脚步都是欢快的。
凌远翻了翻冰箱，发现没剩什么东西了，再看看客厅里的李熏然正对着旺旺十年如一日的广告流口水，心下一动，喊人去超市置办点年货。这种时候的李熏然总是最积极的，换衣服穿鞋子，比出警还快，凌远还在系鞋带的时候李熏然已经光鲜亮丽的随时可以出门了。
他们生活的城市是移民城市，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外来人口，一到年关便人头攒动地往外边涌。凌远终于感受了一把空荡荡的城市和不管怎么开都不会塞车的路，李熏然低着头在玩手机，今天太阳好，直直照着手机屏幕。
“别玩了，眼睛还要不要了？”
李熏然打字的动作加快，听了凌远的话乖乖摁掉屏幕，笑嘻嘻对凌远说：“你不知道，我在海关的同事可惨了，忙得连跟我发表情包斗图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你还乐呵呵去超市买旺旺大礼包。”凌远笑着回一句。
“是啊，这种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行为，实在是，太爽啦！”李熏然提到吃的就两眼放光，“今晚我拍一张旺旺大礼包发到群上去，解一解他们的相思之苦！”
超市里人还是多的，留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都赶在一年的尾巴里尽量对自己、对身边的人好一些。李熏然一进暖气十足的超市便扯了脖子上的围巾，凌远将围巾抖开松松挂回李熏然脖子上。
“旺旺大礼包！”李熏然一蹦一跳地走远，又提着一袋红通通的大礼包回来，笑得跟包装上的旺仔似的。
“你呀，就知道吃这些垃圾食品。”凌远无奈，他不懂李熏然怎么偏偏对这种垃圾食品感兴趣，他就觉得那个脸煞白还抹了两坨胭脂的公仔形象十分骇人。
“好吃啊！”李熏然扒着购物车的边边，“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凌远四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食材。
“肉！”李熏然回答得特别诚恳。
“您能有点高级的要求吗？”
“很多的肉！”
在吃食这方面，李熏然向来对凌远百依百顺。撇开他是个正宗的厨房杀手不说，凌远的厨艺简直媲美新东方烹饪学校的专业厨子。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凌远退休之后，要是日子混不下去了就开家馆子，说不定赚得比当院长还多。凌远在冰鲜柜前挑选着，冷气一股一股地化作白烟冒出来，在凌远手指和脚边缓缓流动，从李熏然的角度看，此时的凌远简直像居住在蓬莱山的仙人。
凌远倒是没注意到李熏然赤裸裸的注目礼。他想着给李熏然炖个剥皮辣椒鸡汤，又想买点鸡翅，“熏然，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剥皮辣椒罐头。”
“好咧！”李熏然特别好使唤地跑到调料区去了。
凌远继续在冰鲜柜看各种各样的肉，买了一整只老母鸡用来炖汤，十来个鸡翅，还有小半斤牛腩。他是不介意投喂李熏然的，谁让李熏然是个光吃不胖的体质，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李妈妈之外最想喂胖李熏然的人，不然抱起来还真有点硌人。
他又推着车去了另外一边，买了几包李熏然爱吃的湾仔码头，看了看隔壁的雪糕，作为医生的自觉让他立刻脑中警铃大作：大冬天的吃雪糕简直是不要命了！可李熏然吃到雪糕那副模样又不合时宜地跑出来，于是平日威严十足的凌院长特别没骨气地拿了一小盒雪糕放到购物车里。
再拿了半打装的啤酒和饮料，凌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估摸着李熏然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总不会在商场迷路了吧，明明李熏然是个方向感很好的人。
于是凌远摸出放在裤兜的手机，联系人第一个就是李熏然。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凌远不禁后背发凉。他大概是站在冰鲜柜这边太久了。
其实他不必担心太多。李熏然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还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任谁遇到危险都不会是他。
他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推着购物车挤进汹涌的人群中。
这大概是凌远人生中最没有素质的一刻，他甚至连句“借过”都没有说，径直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从冰鲜柜到调料区，那么短的一段路，却跟下班高峰期的二环路一样，五米远都能堵着你半小时不动弹。
终于挤了出来，凌远仗着身高优势看到了调料区最里边的李熏然。李熏然本来低着头研究着最底层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凌远的视线一过来，他心有灵犀般抬头，望着凌远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凌远隔着中间的重重人海，也回他一个笑。
经过这短短的小插曲，因为李熏然手机没电让凌远短暂陷入找不到李熏然的危机中，凌远放纵般默许李熏然将货架上的薯片、虾条、果冻等一系列垃圾食品扫进了购物车里。李熏然这才真正感受到了过年给人带来的心理层面上由衷的愉悦，所以趁着两个人呆的地方没人，飞快地牵了一下凌远的手。
正当凌远想旁若无人地给李熏然来一个吻，他的手机却大煞风景地响起来。
“喂，您好？”
“凌院长，我是警局的小张，请问副队在你旁边吗？”
凌远将手机递给李熏然。他瞧着李熏然的表情，从一开始被打扰的不满一下变成了严肃认真，于是他心下也猜出个七八分来。
李熏然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凌远：“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晚上还能回来吗？”凌远摘下别在皮带扣的车钥匙给李熏然。
“争取回来，年嘛，还是要跟你一起过的！”李熏然再次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重重在凌远脸颊亲了一口，“走啦！”
“小心点啊。”凌远揉了一把李熏然的头发。
“知道啦！”然后看着李熏然的身影飞快消失在人群里。
落单的凌院长也没了一开始慢慢逛慢慢买的兴致，把最后需要的东西买齐便去结账。手上提了满满两大袋东西，凌远在走出商场冷风直往脸上刮的一刻才悲哀地发现，车被李熏然开走了，他只能响应中央号召，绿色出行，乖乖搭地铁回家了。
好在地铁人少，凌远去了最后一节车厢，买的东西可以统统堆在身旁的空座位上。地铁呼啸着奔走在城市挖空的地底下，凌远很是认真地利用这段时间放了会空，又仔细想了想今晚做的一桌子菜等不到李熏然回来临幸它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到了站，凌远习惯性抬头想看看是不是该下车，却看见许多穿了警服的警察站在车厢外面。凌远大概扫了一眼，没看见认识的人也没看见李熏然。
平时这个地铁站是换乘的大站，所以车厢门开的时间比较长。正当凌远准备进入新一轮的放空时间，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敏捷地跳进最后一节车厢，一下蹲在凌远面前，毫无预兆地朝凌远的嘴亲了一下。凌远的小心脏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刚好看见李熏然的背影和正在缓缓关闭的车厢门。
李熏然隔着玻璃对凌远挥手。地铁开出去，李熏然跟着凌远那节车厢走了两步。
凌远难得地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张被李熏然誉为“比城墙的拐弯还厚”的老脸破天荒的红了。
艾玛，这真比偶像剧还偶像剧。
凌远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李熏然爱吃的，主要是肉和很多的肉。当然注重膳食纤维营养搭配的凌院长还是负责任地炒了青菜，并且他要换着法子哄李熏然吃掉它们。李熏然也在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回了家，手上还拿了两把仙女棒。
“现在外面还有卖这个的？”凌远好多年没见过这种烟花了，似乎这只存在于太遥远的童年，“你小时候玩过这个吗？”
“肯定玩过，谁没玩过这个呀！”李熏然脱了鞋，自然是东一个西一个的，他狡黠地笑，“这可是贪污来的，特别金贵！”
“哟，两袖清风的李副队现在也兴这一套啦？”凌远把仙女棒放下，指挥李熏然去洗手，“我能实名举报么？举报是不是有奖？”
“对，到时候你拿奖，我蹲监，你记得给我送饭！就送今天这种规格的！”
“大过年的，尽知道瞎说。”
“嘿嘿，不怕，举报我你哪里舍得！”
李熏然结结实实接受了凌远的投喂，他觉得今天在地铁上看见凌远果断上去亲一口简直是他人生最正确的决定。他一边嚼吧着嘴里的肉，一边分出点心来想，凌远现在吃个饭连鸡翅骨头都帮他去好了，这万一再跟他生活个十几年，真变成手残了怎么办？
凌远又夹一个无骨鸡翅到李熏然碗里。
哎手残就手残，这不已经被包养了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吃了饭他们窝在沙发里认认真真看春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啃到一块儿去了。李熏然对于跟凌远滚床单这事，有时候倒是挺主动的，特别在被喂高兴的情况下，所以他一边就着电视里传来的春晚直播，一边将自己整个人挂到凌远身上去。
洗完澡的李熏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肯去睡觉，非要放他带回来的仙女棒。凌远拗不过他，勒令只能点一支。
李熏然高高兴兴地蹲在阳台上，点燃了唯一一支仙女棒。火光擦明了黑漆漆的夜空，两人各自有小半张脸被照亮。
“许愿！”李熏然特别霸气地命令凌远。
“好。”凌远特别乖巧地闭了眼睛。
仙女棒很快烧完，李熏然扔了棍子，跳到凌远背上：“啊，困死我了，快背朕回寝宫！”
“得令！”
凌远怀里是他刚刚许的愿望。这愿望如今在自己怀里，睡得又香又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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